白夜行,东野圭吾发表于1999年,于2006年日本TBS电视台将其改编为电视剧,由实力演员山田孝之、绫濑遥担纲演出。原著小说故事长达19年之久,然而,电视版本则把它缩短成15年,也就是杀害彼此父母后的法律时效。
新元素
与原著小说相比之下,可能是基于商业考量,电视版本加入了煽情的元素。小说侧重于个个发生在亮司与雪穗身边的独立犯罪事件,读者由老刑警的带领下一步一步揭开真相。这就是推理小说的乐趣。然而,若把电视剧利用小说的形式来拍摄,观众们大概很快就睡着了。所以,电视版本着重于人物情感描写,悬疑情节不是主要的卖点。因此,自然而然,编剧大人就凭着自己对小说的理解与想象,加上一些亮和雪穗之间的故事和感情瓜葛。我觉得编剧大人所加的元素正恰到好处。通过这些微妙的处理,让观众们对主人翁更加了解。就像第一集就侧重描写小亮与雪穗的相识过程:
“恰克与飞鸟,你比较喜欢哪个?”
“有不开心的事,你会背东西吗?”
从一开始,他们就很不一样,喜欢的东西不尽相同,唯一一样的就是:他们都不开心。小孩子的世界应该很简单吧?我不开心,你也不开心,那我们就做好朋友吧!在街上,小亮牵起雪穗的小手,姑且勿论小孩子懂得爱情与否,编剧已经为日后“在太阳底下散步”的约定做了漂亮铺陈。
人性的刻画
日剧常会利用生活上的小细节来刻画人物,在这里,最成功的莫过于这一把剪刀。这曾经是一把剪出无数美丽剪纸的剪刀,从某一刻开始沾满鲜血的它已经成为杀人凶器。我想这也暗喻着小亮的内心变化。小亮曾经也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应该拥有期待美好未来的资格。从某一刻开始,双手被鲜血沾染的他渐渐步上不归路。另外,编剧擅长利用煽情的对话来染观众们更加贴近角色的内心。“阴沟里会长出花朵吗?”雪穗问小亮。编剧对小亮的设定是比较单纯,而雪穗则是较内敛的小孩。这是原著里没有刻画的地方。
这部剧最大的重点:白夜。这里,提出白夜说法的人,正是松浦勇——另一个游走在白夜和黑夜之间的人——松浦是本剧另一个最大的亮点。原著里的松浦似乎就是普通的流氓,也干一些坏事,跟亮司母亲的奸情也只是维持了几年。可是,电视剧里的松浦是个相当重要的角色。知道亮司弑父的他威胁并强迫亮司拉条皮,做尽的所有坏事。我想,这主要是为了表明就算亮司把父亲给杀了,他还是一个有人性有良心的家伙,虽然不至于称得上是善良的人,可是至少没有原著里所描写的如此邪恶。电视剧的亮司是在听了雪穗在教堂的自白后才决定抛弃良心的。此外,编剧给松浦勇编了一个不好的过往,为如此邪恶的他找到了一个平衡点。做尽所有坏事,威胁着亮司的生活,他只是不想让亮司离开他罢了,所以只好他的方式来留住亮司。松浦勇跟亮司的命运是相似的,所以松浦才会如此珍惜亮司啊!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可怜人。
通过每一集结束前的独白,观众们知道主角们的内心剖白,从而缓和观众对亮司的厌恶感甚至可能提高观众对亮司的好感度。说到独白,我觉得那是本剧里个相当重要的新元素。小说中描写犯罪而对人物内心变化缺乏描塑,这样使读者们容易忽略主角的感受。然而,企图把人物“人性化”的电视剧则在每一集都安排了一段独白,好让观众们更理解、更贴近角色。
请告诉孩子们 真正的惩罚是会留在心和记忆里面的 吞下的罪恶侵蚀着灵魂 不久之后连那身体、连生命也都被吃尽了 请在那之前 请传达给父母们——幽灵的遗言
感谢编剧大人,亮记得小时候图书馆阿姨对他说的话。
另外,编剧也对亮司的母亲这角色做了一些更改。小说中似乎没有任何悔意的桐原镾生子在电视剧里变得有人性。她以终日酗酒来麻醉自己,在丈夫遇害的大楼里开设酒吧,守护着案发现场,以自己的方式来保护儿子。最后自杀,了结自己的生命,为自己是个不尽责的母亲赎罪。“是我把小亮推进通风管的”,这样的遗言,至少观众感受到她的忏悔,她,还算是一个人。
另一重要的角色是图书管理员。在原著小说中,她几乎也是没什么份量的说。然而,在电视剧里,她可是为一个贯串亮司和雪穗的重要人物!编剧安排亮司和雪穗跟图书管理员的关系密切,他们曾经向她问一些奇怪而关键的问题,“为了重要的人的幸福而杀人的人,可以得到上帝的原谅吗?”“我要成为白瑞德”。有的人说可能会说的她角色无关重要,可我却觉得如果没有了她,亮司和雪穗的故事就没有人知道了。
犯罪互利共生和爱
亮司和雪穗之间到底是单纯的犯罪互利共生?还是爱确确实实地存在着?原著小说里,这可是任由读者们发挥想象力的关键。身为读者,也是编剧,应该也是相当模糊的吧?剧里最初的雪穗除了亮司,她还有巨大的期望,决心成为一个发光发热的人。在这层关系里处于主导的地位,聪明的她利用亮司对自己的感情来“说服”亮司为自己犯罪。从观众的角度看来,雪穗对亮司好像没有更深一层的感情。说真的,看电视剧的时候,我还真的蛮讨厌雪穗的。从雪穗对一成学长有好感开始,亮司内心纠结,甚至已经开始利用自己的方式来报复雪穗。然而,聪明的她利用智慧平息了亮司的怒气,反而让亮司死心塌地地为她做任何事情。
一直到了后来,雪穗才明白到这世界除了亮司,她真的什么也没有了。这样才让她下定决心要把亮司带到阳光底下。当亮司决定带走一切的秘密时,她掉下眼泪,走向亮给她指引的明亮大道。此时,我相信,他们之间是有爱的。比起原著里的雪穗,这里的雪穗更加人性化,至少为亮司掉下一滴泪。原著里的她“正由手扶梯上楼,连一次都没有回头”,伪装得像机器人似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牵动。如此的情感发展,在原著小说里是看不见的。
电视版本与原著小说相铺相成。可恨的人必有可怜之处。不是想要为犯罪的人找借口,而是提醒自己,罪犯往往可能是在你手中形成。还记得“以unfair还以unfair”吗?当你在为自己执行公义的时候,无形中为周围的人带来了不公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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