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圭吾较早的作品--宿命发表于1990年,据说可以藉由这一本书一窥东野写《白夜行》、《秘密》等名著之初衷。
“千万不要先翻开最后一页!不读到最后的10页,不能体会到‘宿命’的真髓!”
书本封面上写着如此警告读者的话。我看书一向都有一个坏习惯,就是喜欢在看了第一章后,就翻到最后一页看。这是基于好奇,抑或是提升自己对内容的兴趣?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一种习惯。因为有这种习惯,所以看到这行字的时候,我特别感到兴奋:到底是什么样的谜底在等着我呢?一边要仔细阅读内容和细节,另一方面要抑制压抑自己那个坏习惯,以免破坏了书本应有的惊喜和刺激。要体会宿命,就要忍住!
看了这本书后,再度赞叹东野真的是一名很伟大的推理小说家。情节内容细节环环相扣,丝毫不出任何纰漏,而且在结尾的时候给读者来个震撼却又意犹未尽的结束。故事由18年前的命案开始,看似独立的案件却和18年后的另外一宗命案由一条看不见的线牵连着。它们可以是独立的个体,也可以是有所关联的共同体。嫌疑犯好像即将浮出台面,可是很快地就被其他证据否定;当警方把矛头指向凶手时,读者们才领会到真正的凶手其实是借刀杀人,而且就是那个被证据一一否定其犯罪可能性的嫌疑犯!高潮一波接一波,当你以为高潮已经结束的时候,你就错了。真正要体验的宿命,现在才开始!短短的几行字句里,读者就可以清楚感受“宿命”。
资本主义 vs 草根阶级
东野借着故事内容,趁机抒发了自己对资本主义的不满。当时的社会在资本主义的影响之下,有钱人更加有钱,穷人更加穷困。晃彦和勇作正是资产阶级和草根阶级得代表人物。撇开故事特意安排的宿命不说,有钱人家的小孩何尝不是没有选择地进入了这样的家庭,过着没有童年的童年,进而被父母培养成精英中的精英。穷苦人家小孩必须学会承担家计,学习吗?可要看所谓的运气咯!这都是无力掌控的事实,对于出生的家庭,基本上人们都归咎于宿命,没有反对声浪。草根阶级的勇作会羡慕晃彦不无道理的。基本上,一般人还是会羡慕一下吧?然而,东野刻画出了衣食无忧背后的黑暗---小心翼翼堤防着贪财的亲戚、随时背叛自己的下属甚至是枕边人,没有人会为长辈的死亡感到难过,关心的永远是财产分配。如此以来的人际关系之下,草根们还羡慕资产们吗?我想还是会有吧?
主人公的情感
两位主人公从小就不对眼,一直处于竞争的状态。然而,勇作则一直无法超越优秀的晃彦;不管是从家世背景、学业到运动。对于小孩子而言,不是朋友便是敌人;所以他们从小比到大,从小学到高中,互相视对方为宿敌。然而,他们却拥有同样的志愿--脑神经外科。因为一些无可奈何的因素,勇作放弃了他的梦想转而踏上父亲的脚步--成为一名警察。基于命案调查需求,身为警察的勇作再度遇上了已经是大学脑神经外科助教授的晃彦。勇作竟然发现自己念念不忘的初恋情人竟然已经成为了晃彦的妻子!他们如此微妙的关系,最后竟然是由一条看不见的绳子牵绑着!我想,两位主人公一开始对彼此都没有好感是不争的事实,可是内心却有着一种莫名的感觉---大概就是那种很想变成对方的感觉吧!如此矛盾的情绪搞混了两个小孩,于是他们只好认清那个他们可以弄明白的情绪:讨厌。一直到长大之后,矛盾的情绪再度浮上台面,尤其当勇作见证了晃彦成功实现梦想并娶了自己的初恋情人作为老婆的时候,勇作更加是加深了对晃彦的不满和妒忌。晃彦对勇作的态度在书里一直都是一个不透明化的内容。可能是东野想要营造晃彦那神秘的个性吧!所以,对于晃彦内心的描素简直就是勇作的一半!这可留下了无限的想象空间给读者。我相信,晃彦虽然有着沉著的个性,可是不代表他没有情绪,只是他没有把它给表达出来罢了。晃彦大概和勇作一样吧!视对方为假想敌内心却又羡慕对方的要死!整本故事可爱的地方就在于这里,加上当那个谜底一被揭开,他们内心又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涟漪,到时大概连矛盾的情绪也会消失了吧,取而代之的就是兄弟之情。即使他们斗得天花乱坠,毕竟还是血脉相连,内心那股渴望成为对方的想法其实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给与他们提示了。
本格推理
在转折如此大的故事里,本格推理的吸引度就好像略逊一筹了。推理内容依然精彩,犯人依旧出乎意料,可是在主人公身世之谜的底下,推理情节仿佛就成为了第二主角了。不过,它还是十分精彩的。东野巧妙把18年前的命案和18年后的案件作了一个完美的连接,从而带出他的初衷---人性。
人性
东野所描素的人性一直是我看东野作品最关注的地方。东野笔下对于人性的描写总是能够打动人心,给读者一个震撼教育。在这里,东野描写的就是科学家的人性。科学家,尤其是研究人类的科学家,像是医生、病理学家、心理学家等,进行研究的对象就是人类,其试验对象自然而然就是人类。如此一来,就会牵扯到人权人道等想法。在这种种思想的束缚之下,科学家就无法随心所欲进行研究,许多伟大的发现很有可能就因此而流失。这对科学家来说,是非常残忍的。于是,东野就对针对非法对人体进行试验一事作出了非人性的描写。还记得,二战时期吗?当时日军地的确确是利用战争所虏获得俘虏来进行生化武器的人体实验。这样的行为大概是影响了理科出身的东野吧?这个事实也被带到了故事内容里。一个渴望作出跨世纪大发现的科学家不惜非法与企业家联手进行人体实验。晃彦称他们为“一群疯了的疯子”,他们皆受了二战的影响,希望可以研究出控制人类情感的方法,继而利用其傀儡为间谍,最后进行称霸世界的目标。这就是东野要说的人性!为什么会有科学家为了研究而牺牲任命也在所不惜?为什么会有人们有着入此强烈的野心?为什么会有人可以为了名利而轻易忽视人命?因为要守护某一些人,就算做出谋杀的事情也可以吗?被杀的人如果是没有人性的人,谋害者就无罪吗?为了赎罪、为了确保没有更过的受害者而杀害人,那样算是替天行道吗?如是的问题在看着《白夜行》时候也曾经问过。
东野安排了那群疯子最后清醒过来并感到愧疚,这样的安排让我相当安心---说明了日本本土内至少有这么一位作家在宣扬着其国丑陋的行为并进行批评。
宿命
上一带研究的人相继过世,而晃彦就成为了对受害者进行弥补的重要人物。这就是晃彦处处比勇作优秀的代价,也就是宿命。
“这和自己身上流着何种血液无关。重要的是,自己身上背负着何种宿命”晃彦说。
勇作所羡慕妒忌的就是那个被领养到有钱人家的弟弟,那个背着原本不应该属于自己宿命的弟弟,那个因为背着如此宿命而丧失欢乐,包括童年、夫妻关系的弟弟。故事发展到最后,勇作也不得不嘲笑自己。我很喜欢书本后面评论者的一句话:
“人是渺小而软弱的,必须生活在群体里面。但由于种种力量关系的牵绊,人总是感到无力,因此对于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却又无法掌控的事,便给了它一个名称,就是宿命。这种想如果推到极致,就会认为人生都是在宿命的支配下发生的,人的力量也无法改变。”
人总是认为躲不过命运、宿命。我想所谓的宿命一定是因果循环的一部分。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是很奇妙的,今天在路上遇见的陌生人可能就改变你命运的主要人物。渺小的人类却是懵然不知,认为这是命运之安排。可是,你何尝不是也在改变着别人的宿命吗?还记得以前读过一本书,叫做《在天堂遇见的五个人》,说的是人死了后会在天堂遇见你在一生中可能只有一面之缘甚至是素未谋面的人们,可是他们都对你的人生作出重要的影响。我想这跟东野所要表达的宿命有着不谋而合的共同点:宿命都是由其他人而起,可自己却又无法确实掌控的事情,因此人类只好乖乖接受宿命的安排,就像晃彦与勇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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